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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、戲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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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、戲精

午夜時分,老牧帶著木蘇和到一處鎮子。

四周都靜悄悄的,馬蹄聲響過鎮子的街巷特別刺耳。

“小公子,咱們到了。”老牧拉住韁繩,馬蹄停在了一處亮著燈的客棧前面。

“姐姐他們不會有事吧?”木蘇和說著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。

“小公子放心,咱們掌櫃的走南闖北,再大的風浪都見過了,這麽幾個小賊,不成問題。”老牧翻身下馬,而後去敲開了客棧的門。

雨雖然已經停了,但冒雨趕了這麽久的路,衣衫都已濕透。木蘇和把衣服濕衣服脫下來放在火爐邊烤,連打了幾個噴嚏。老牧正好拿了些幹凈的衣服進來,見他衣衫單薄,但道:“我問店家要了幾件衣服,小公子還是先換上吧,省得再給感冒了,到時候,咱們家掌櫃的該心疼了。”

“姐姐待我好,我自是知道的。不過老牧,你特意帶我先走,應該也是姐姐授意的吧?既然如此,咱們也都別拐彎抹角了,有什麽想問的,但說無妨。”

木蘇和也沒接過那衣衫,而是伸手到火爐上烤了烤。論身手,他不是老牧的對手,而且這時候,他想逃估計也不太可能。柳菘藍應該是對他的身份有懷疑,但還不至於會要他的命。所以,他並不擔心。

“小公子,我呢,只是個下人。有什麽話,還是等我們掌櫃的來了再說吧。”老牧把那衣衫放在床上,他則轉身到房間門口靠墻而立,雙手抱胸,默默地看著木蘇和。

木蘇和一笑,“老牧,你不必如此,我不會跑的。再說了,就我這身子骨,也跑不了。”木蘇和說著把放在旁邊的一個羊皮水袋拿出來,又起身拿了個茶碗,然後倒出半碗褐色的液體來,並把那東西放到火爐邊上熱著。也不過片刻功夫,屋裏便滿是藥味。

老牧沒說話,只是冷眼看著。

“不怕這是迷藥?”木蘇和端起茶碗笑問。

“小公子的身體不好,應該是長時間都有服藥,還沒聽說過,誰會隨身帶著一大碗迷藥的。”

二人同騎一匹馬時,老牧就聞到了木蘇和身上的藥味,如今再看他吃藥,大約便猜到,怕是身子不好,常年吃藥,所以身上才會一直帶著藥味。

“老牧倒是心細。”木蘇和說著一仰頭,把那溫熱的湯藥喝了下去。“這藥可真不好吃,但為了活著,還真是一頓都不能少。今日趕路,倒是錯過了吃藥的時間,我這身子可拖不起,搞不好會沒命的。”

“喲,小公子這麽會兒又裝上可憐了。”

房門突然被推開,而進來的人只有柳菘藍,卻不見呼延煊。

“瞧姐姐說的,我這藥罐子的命,哪裏需要裝可憐,原本就是薄命。”木蘇和心頭雖然記掛著呼延煊,但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。

“都說紅顏薄命。我瞧著小公子,”柳菘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,逼著他與自己對視,“確實比紅顏還好看。我看,你就跟了我,我不管你是燕雲人,還是什麽人,哪怕是你這藥罐子的身子,也定能給你醫好了。可否?”

“姐姐知道我這身子是什麽病嗎,就敢說能給我醫好?”木蘇和眨了眨那雙靈動的眼睛,天真無邪到讓柳菘藍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了。

“這民間的醫生若是不行,那便給你去宮裏請一個給皇上看病的太醫。如何?”

“太醫?姐姐神通。不過,我聽說前西南提督洪萬山便是因為我這毛病死在了天牢裏,姐姐確定皇宮裏的太醫就一定有法子醫治?”

柳菘藍一聽這話,頓時松了手,遲疑道:“你中毒了?”

“姐姐看我不像?”

柳菘藍立馬擡手把了把他的脈搏,從脈相上看,確實不太對。但是,她畢竟對醫術只曉個皮毛,所以並不確定眼前這小子是不是真的中了毒,而且還中的傳說中無解的長樂。可是,中了長樂怎麽會沒死,這沒道理啊。

“姐姐可願聽我講個故事?”木蘇和也不管柳菘藍什麽反應,一個淒慘的故事即將開場。只是,故事講著講著還沒到結束,站在門口的老牧先哭了起來。二人雙雙回頭看他,柳菘藍吼道:“大男人,哭什麽哭?”

“掌櫃的,小公子也太慘了。這當哥哥的就為了爭家產,居然能給自己的親弟弟下毒,而且還如此蛇蠍心場,一邊下毒,一邊控制毒發,最終讓毒素布滿心脈,痛苦不堪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掌櫃的,這還不值得哭嗎?我的心好疼啊!”老牧哭起來的畫面有些違和,而木蘇和這個故事原本是想博柳菘藍同情的,結果先讓一個糙漢子哭,他著實沒有想到。

“姐姐,今天那些人確實是沖我來的。我知道,今日是我連累了姐姐,若是那些人再追來,姐姐把我交出去便是,他們定不會為難姐姐。反正,我這藥罐子的命,多活一天少活一天,也沒有什麽區別。”說著,木蘇和咳嗽了幾聲,而他的嘴角卻泛起了血絲。

今天這一頓折騰,木蘇和的藥也吃晚了,而且身子又受了寒,這來回一刺激,身子自然就有點扛不住了。當然,另一方面還是他想做戲給柳菘藍看,所以湯藥也只喝了半碗並未夠量。這會兒一咳嗽,吐血也就是再正常不過了。

柳菘藍一看他吐血了,頓時有點慌。立馬讓老牧去樓下柴房把呼延煊給帶上來。

話說這呼延煊,身手確實在柳菘藍之上,但心眼還真不如這位商人多,剛到客棧,因為心裏擔心著木蘇和,一進門就著了道,直接讓人給敲暈了關進了柴房。這家集鎮上的客棧本來就是柳菘藍的產業,而呼延煊剛才借著去跟店家要幹凈的衣衫時,已經與店裏的人設下了套。

這會兒,呼延煊被一盆涼水給澆醒,渾身打了個激靈,站起來揪住老牧的衣領就要打人。

“你還是先去看看你們家公子,他吐血了!”老牧看出他是真的怒了,也不想耽誤功夫,立馬說道。

呼延煊一聽,也顧不上身子和頭發都還是濕的,即刻便竄了出去。

床榻之上,木蘇和又奄奄一息。呼延煊撲過去跪在了床邊,“公子,你怎麽樣?”

“我沒事,也就是今日趕路,耽誤了吃藥。加上,身子又受了涼,所以才……放心,死不了的。”木蘇和的臉色有點慘白,說起話來也顯得沒什麽生氣,仿佛已然病入膏肓,無藥可醫了一般。

“是我不好,沒能保護好公子,我該死!”呼延煊突然扇了自己兩巴掌,這讓柳菘藍與老牧都傻了眼。

“何必呢?再說了,我這命,早晚得交代在這毒上,你又何必自責。”木蘇和抓住了呼延煊的手,輕輕地捏了捏他,呼延煊反應很快,立馬明白這是他們家世子又唱戲呢,忙道:“大夫早就交代過,你這身子不能受寒,一受寒病情就得加重。不行,我得去給你煎藥……”

呼延煊說著便開始在木蘇和的包袱裏找藥包,很快就翻出一包藥來。柳菘藍在旁邊看著,覺得這也不像裝的,她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反應過度了。而這時候,店家去請的大夫也背著藥箱進來,匆忙中坐到床榻邊,替木蘇和把了把脈。

“掌櫃的,他這身體裏有餘毒。但具體是什麽毒,倒是不清楚。不過,毒已經清得差不多,但這毒頗為厲害,曾經傷及他的心脈,好歹是用過些上等的藥材替他保住了命,若是不然,也不能是現在這個樣子。”

那大夫是柳菘藍信得過的人,聽他這一說,自然覺得不會假。再結合木蘇和之前說的那個故事,自然也就找不到再懷疑的理由。這京城裏帝王家的兄弟相殘尚且不新鮮,更何況是平常百姓家為了家產爭得你死我活的兄弟,所以,從理論上和經驗上來說,柳菘藍覺得這小子的故事是可信的。

“先生,你且看看這藥。”柳菘藍從呼延煊手裏搶過那包藥,遞到大夫跟前。那大夫打藥包看了看,一開始,這臉色是異常的凝重,而後,又頗有些深意地點了點頭。

“這藥便是極好。看樣子,給你公子開藥的,也是位了不得的大夫。”

有了大夫這話,柳菘藍這一下算是徹底相信了木蘇和的故事。

待人都出去之後,柳菘藍坐到了床榻前,“小公子,之前多有得罪了。昨天在客棧的事,你也看到了。所以,容不得我不多個心眼。不過,你放心,這後面的路,我保證你能順順利利,無論你那個哥哥派多少人來,我都能讓他們有去無回。”

“那我就謝過姐姐了。”木蘇和的笑容還有些虛弱,主要是臉色不太好看,嘴唇也有些泛白,終歸是受了些寒涼,身子虛得很。

“不過,你覆姓百裏,是打青州而來吧?”柳菘藍又問。

“是,是從青州來。”

“我聽說,青州那邊有位百裏將軍,可是你的本家?”柳菘藍故意問道。

“姐姐說的那位百裏將軍我倒是知道,是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,但不是我的本家,我們那樣的人家,雖是有些薄產,但還真高攀不上百裏將軍。”

柳菘藍點點頭。如果眼前這小子說與百裏子苓是本家,她的心可能就放不下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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